【預購】青年叛徒的領袖:魯迅小說全集(全新2021版,結集《吶喊》、《徬徨》、《故事新編》,一本讀完魯迅全部小說)◎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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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上春樹說,中國文學作家的作品,讀得最多的是魯迅。
 
  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裏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狂人日記〉
 
  阿Q在形式上打敗了,被人揪住黃辮子,在壁上碰了四五個響頭,閒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得勝的走了,阿Q站了一刻,心裏想:「我總算被兒子打了,現在的世界真不像樣……」於是也心滿意足的得勝的走了。阿Q想在心裏的,後來每每說出口來,所以凡是和阿Q玩笑的人們,幾乎全知道他有這一種精神上的勝利法。
  ――〈阿Q正傳〉
 
  今天再次印行魯迅的文字,自然寓有開放社會的意味,也足以對照中國社會的封閉。我們一起來讀魯迅,讓他的批判精神再次在島上復活。
  ――陳芳明•政大台文所教授
 
  結集《吶喊》、《彷徨》、《故事新編》――一本書讀完魯迅全部小說。
 
  魯迅33篇經典小說,篇篇發人深省,收錄〈阿Q正傳〉、〈狂人日記〉、〈孔乙己〉、〈藥〉、〈祝福〉等名篇。魯迅小說多描寫社會底層小人物的悲劇,藉由把幾億人典型化的阿Q、孔乙己、祥林嫂,魯迅以匕首般犀利的文筆批判著「麻木的靈魂」,希望藉此警醒世人。
 
  讀魯迅的小說,開始會感到陰冷。譬如祥林嫂,那麼一個健康而勤快的農婦,怎麼會在習俗的偏見與眾人的冷酷之中淪為乞丐,最後死得不明不白。在〈藥〉裡,一個愛國志士為國犧牲的鮮血,卻被患肺癆病的人醮到饅頭上拿來當祕方吃。一個農村無產者的阿Q,其實是很有勞動能力的,卻在眾人的藐視和自己的自欺之中,莫名其妙的成為別人的替死鬼。看起來中國社會已完全缺乏人性,只會把活活的人變成僵屍,連一點「生」的氣息都沒有。小說家王安憶曾說:魯迅的小說是嘲諷性的,而他嘲諷的常是典型,因此這種小說必然寫得很少,為了不重覆,每種典型他都只寫一次。
 
  魯迅的文學作品卻一直對日本作家產生著影響。日本東京大學教授藤井省三指出,目前日本的高中語文教科書收錄最多的是〈藤野先生〉和〈孔乙己〉。在日本,受魯迅影響的作家很多,有芥川龍之介、佐藤春夫、武田太淳、堀田善衛……等等,村上春樹更曾坦言,中國文學作家的作品,讀得最多的是魯迅。
 
  魯迅不妥協的批叛精神,使他獲得擁戴者的推崇。魯迅的意義在於反抗與批叛,目的是消除時弊,讓國家、民族的精神體質變得更好。這也是不管何時看魯迅的作品都不會過時,因為批判精神是每個時代都不可或缺的。
 
好評推薦
 
  閱讀魯迅已經伴隨我的一生。――大江健三郎•日本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魯迅是(中國)無人可及也無法逾越的作家。――顧彬•歐洲三大漢學家之一
  二十世紀東亞文化地圖上占最大領土的作家。――金良守•韓國文學評論家
  他的短篇小說,從四年前的〈狂人日記〉到最後的〈阿Q正傳〉,雖然不多,差不多沒有不好的。――胡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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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魯迅(1881~1936)
 
  原名周樹人,一九一八年,首度以「魯迅」為筆名發表短篇白話文小說〈狂人日記〉,之後「魯迅」便成為他最為世人所知的名字。
 
  魯迅是中國現代文學奠基的重要人物,也是新文化運動的領袖之一。他的作品筆鋒犀利,風格鮮明,大力抨擊中國社會之弊病與封建社會舊思想的遺毒。
 
  魯迅生平著作題材廣泛,包括散文、雜文、小說、思想和社會評論、詩歌等,對中國文學影響極為深遠,其中更以短篇小說最為人津津樂道。他受到多位文學大師讚賞,被譽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中文作家之一。
作者序
 
  我在年輕時候也曾經做過許多夢,後來大半忘卻了,但自己也並不以為可惜。所謂回憶者,雖說可以使人歡欣,有時也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絲縷還牽著已逝的寂寞的時光,又有什麼意味呢,而我偏苦於不能全忘卻,這不能全忘的一部分,到現在便成了《吶喊》的來由。
 
  我有四年多,曾經常常――幾乎是每天,出入於質鋪1和藥店裏,年紀可是忘卻了,總之是藥店的櫃檯正和我一樣高,質鋪的是比我高一倍,我從一倍高的櫃檯外送上衣服或首飾去,在侮蔑裏接了錢,再到一樣高的櫃檯上給我久病的父親去買藥。回家之後,又須忙別的事了,因為開方的醫生是最有名的,以此所用的藥引也奇特:冬天的蘆根,經霜三年的甘蔗,蟋蟀要原對2的,結子的平地木3……多不是容易辦到的東西。然而我的父親終於日重一日的亡故了。
 
  註1.即當鋪。
  註 2.原配的一對。
  註3.平地木,中藥名,又名硃砂根,有消菌與消腫之功效。
 
  有誰從小康人家而墜入困頓的麼,我以為在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見世人的真面目;我要到N進K學堂4去了,彷彿是想走異路,逃異地,去尋求別樣的人們。我的母親沒有法,辦了八元的川資5,說是由我的自便;然而伊哭了,這正是情理中的事,因為那時讀書應試是正路,所謂學洋務,社會上便以為是一種走投無路的人,只得將靈魂賣給鬼子,要加倍的奚落而且排斥的,而況伊又看不見自己的兒子了。然而我也顧不得這些事,終於到N去進了K學堂了,在這學堂裏,我才知道世上還有所謂格致,算學,地理,歷史,繪圖和體操。生理學並不教,但我們卻看到些木版的《全體新論》和《化學衛生論》之類了。我還記得先前的醫生的議論和方藥,和現在所知道的比較起來,便漸漸的悟得中醫不過是一種有意的或無意的騙子,同時又很起了對於被騙的病人和他的家族的同情;而且從譯出的歷史上,又知道了日本維新是大半發端於西方醫學的事實。
 
  註4.N指南京,K學堂指江南水師學堂。
  註5.指旅費。
 
  因為這些幼稚的知識,後來便使我的學籍列在日本一個鄉間的醫學專門學校裏了。我的夢很美滿,預備卒業回來,救治像我父親似的被誤的病人的疾苦,戰爭時候便去當軍醫,一面又促進了國人對於維新的信仰。我已不知道教授微生物學的方法,現在又有了怎樣的進步了,總之那時是用了電影,來顯示微生物的形狀的,因此有時講義的一段落已完,而時間還沒有到,教師便映些風景或時事的畫片給學生看,以用去這多餘的光陰。其時正當日俄戰爭的時候,關於戰事的畫片自然也就比較的多了,我在這一個講堂中,便須常常隨喜我那同學們的拍手和喝采。有一回,我竟在畫片上忽然會見我久違的許多中國人了,一個綁在中間,許多站在左右,一樣是強壯的體格,而顯出麻木的神情。據解說,被綁著的是替俄國做了軍事上的偵探,正要被日軍砍下頭顱來示眾,而圍著的便是來賞鑒這示眾的盛舉的人們。
 
  這一學年沒有完畢,我已經到了東京了,因為從那一回以後,我便覺得醫學並非一件緊要事,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所以我們的第一要著,是在改變他們的精神,而善於改變精神的是,我那時以為當然要推文藝,於是想提倡文藝運動了。在東京的留學生很有學法政理化以至員警工業的,但沒有人治文學和美術;可是在冷淡的空氣中,也幸而尋到幾個同志了,此外又邀集了必須的幾個人,商量之後,第一步當然是出雜誌,名目是取「新的生命」的意思,因為我們那時大抵帶些復古的傾向,所以只謂之《新生》。
 
  《新生》的出版之期接近了,但最先就隱去了若干擔當文字的人,接著又逃走了資本,結果只剩下不名一錢的三個人。創始時候既已背時,失敗時候當然無可告語,而其後卻連這三個人也都為各自的運命所驅策,不能在一處縱談將來的好夢了,這就是我們的並未產生的《新生》的結局。
 
  我感到未嘗經驗的無聊,是自此以後的事。我當初是不知其所以然的;後來想,凡有一人的主張,得了贊和,是促其前進的,得了反對,是促其奮鬥的,獨有叫喊於生人中,而生人並無反應,既非贊同,也無反對,如置身毫無邊際的荒原,無可措手的了,這是怎樣的悲哀呵,我於是以我所感到者為寂寞。
 
  這寂寞又一天一天的長大起來,如大毒蛇,纏住了我的靈魂了。
  然而我雖然自有無端的悲哀,卻也並不憤懣,因為這經驗使我反省,看見自己了:就是我決不是一個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英雄。
 
  只是我自己的寂寞是不可不驅除的,因為這於我太痛苦。我於是用了種種法,來麻醉自己的靈魂,使我沉入於國民中,使我回到古代去,後來也親歷或旁觀過幾樣更寂寞更悲哀的事,都為我所不願追懷,甘心使他們和我的腦一同消滅在泥土裏的,但我的麻醉法卻也似乎已經奏了功,再沒有青年時候的慷慨激昂的意思了。
 
  S會館6裏有三間屋,相傳是往昔曾在院子裏的槐樹上縊死過一個女人的,現在槐樹已經高不可攀了,而這屋還沒有人住;許多年,我便寓在這屋裏鈔古碑。客中少有人來,古碑中也遇不到什麼問題和主義,而我的生命卻居然暗暗的消去了,這也就是我唯一的願望。夏夜,蚊子多了,便搖著蒲扇坐在槐樹下,從密葉縫裏看那一點一點的青天,晚出的槐蠶又每每冰冷的落在頭頸上。
 
  註6.S會館指北京的紹興會館,為當時魯迅的住處。
 
  那時偶或來談的是一個老朋友金心異,將手提的大皮夾放在破桌上,脫下長衫,對面坐下了,因為怕狗,似乎心房還在怦怦的跳動。
 
  「你鈔了這些有什麼用?」有一夜,他翻著我那古碑的鈔本,發了研究的質問了。
  「沒有什麼用。」
  「那麼,你鈔他是什麼意思呢?」
  「沒有什麼意思。」
  「我想,你可以做點文章……」
 
  我懂得他的意思了,他們正辦《新青年》,然而那時彷彿不特沒有人來贊同,並且也還沒有人來反對,我想,他們許是感到寂寞了,但是說:
 
  「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裏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
 
  「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決沒有毀壞這鐵屋的希望。」
 
  是的,我雖然自有我的確信,然而說到希望,卻是不能抹殺的,因為希望是在於將來,決不能以我之必無的證明,來折服了他之所謂可有,於是我終於答應他也做文章了,這便是最初的一篇《狂人日記》。從此以後,便一發而不可收,每寫些小說模樣的文章,以敷衍朋友們的囑託,積久了就有了十餘篇。
 
  在我自己,本以為現在是已經並非一個切迫而不能已於言的人了,但或者也還未能忘懷於當日自己的寂寞的悲哀罷,所以有時候仍不免吶喊幾聲,聊以慰藉那在寂寞裏奔馳的猛士,使他不憚於前驅。至於我的喊聲是勇猛或是悲哀,是可憎或是可笑,那倒是不暇顧及的;但既然是吶喊,則當然須聽將令的了,所以我往往不恤用了曲筆,在《藥》的瑜兒的墳上平空添上一個花環,在《明天》裏也不敘單四嫂子竟沒有做到看見兒子的夢,因為那時的主將是不主張消極的。至於自己,卻也並不願將自以為苦的寂寞,再來傳染給也如我那年輕時候似的正做著好夢的青年。
 
  這樣說來,我的小說和藝術的距離之遠,也就可想而知了,然而到今日還能蒙著小說的名,甚而至於且有成集的機會,無論如何總不能不說是一件僥倖的事,但僥倖雖使我不安於心,而懸揣人間暫時還有讀者,則究竟也仍然是高興的。
 
  所以我竟將我的短篇小說結集起來,而且付印了,又因為上面所說的緣由,便稱之為《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