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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購】夏志清文學評論集(新版)◎夏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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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志清文學評論集》收錄作者研究現代文學重要的十二篇論文,論題兼及中國與西方,時空上下一百年。評論對象計有羅素、艾略特、奧威爾、曹禺、端木蕻良、彭歌、李渝、蔣曉雲、梁錫華等人的文學世界,是接續《中國現代小說史》的力作。

  作者論旨向兼顧西洋文學與我國固有文化傳統,故其評析作品、探討問題,見解獨具,引人深思。其行文優美而不艱澀,簡潔明暢,讀來趣味盎然。

作者簡介

夏志清

  原籍江蘇吳縣,1921年出生於上海浦東。

  美國耶魯大學英文系博士。曾任教美國密西根大學、紐約州立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等校。2006年7月當選中央研究院院士。

  夏志清學貫中西,中英文著作皆極具分量,且影響深遠。著有《中國現代小說史》、《中國古典小說》等學術名作,文學評論集《愛情?社會?小說》、《文學的前途》、《人的文學》、《新文學的傳統》等。

  《夏志清文學評論集》這個書名是「聯合文學叢書」的一位負責人代我擬的。我不反對,甚至可說很歡喜:面對一本文學評論集,內行讀者主要看作者是誰,書名的漂亮與否實在是沒有多大關係的。十七年前我為我第一本集子擬書名,原就有意稱之為「志清文存」,這樣以後的集子,直接了當稱之為「文存」二集、三集,也就不必再為書名花心思了。但這部最後定名《愛情、社會、小說》的集子問世以來,我已出了五種書名各別的文集,一本選集(香港出版的《印象的組合》),一本《四海集》(我同林以亮、余光中、黃國彬三友的合集),現在再來一種《夏志清文學評論集》,可能會引起讀者的誤會。我得說明一聲:這不是一本自選集,把幾篇已結集的文章湊在一起,當新書出版;它更非一巨冊所有我已發表文學論文的合集。它同我其他文集一樣,只把已發表而尚未結集的文章,彙合成一本書,供自己和他人參閱之方便而已。這本《文學評論集》收了討論二十世紀的作家和作品的文章凡十二篇。

  憑作家地區之不同,這十二篇顯而易見歸納成三輯。第一輯三篇講英美的作家和作品。首篇〈羅素與艾略特夫婦〉,嚴格說來,應屬於「傳記考證」這一類的文學研究,而非文學評論。但我們若對艾略特的婚姻生活有所瞭解,讀起他的詩篇和詩劇來,一定也會得到些更真切的感受。〈重讀《一九八四》〉這一篇則是道地的文學評論。好久沒有機會評析一部西洋名著,一九八三年寒假我為奧威爾小說作評,自己性情是很愉快的。《莫斯科的寒夜》是四○年代後期另一部揭露極權政治真相的小說。我為該書寫篇新序,主要期望這部先兄濟安的譯作由大地出版社重排發行之後,要比香港初版擁有更多的讀者。

  本書第二輯四篇講我國大陸地區的作家和作品。〈《中國現代中短篇小說選》導言〉總論一九四九年以前的新小說。另三篇則討論曹禺、端木蕻良這兩位還在寫作的老作家。一九八○年三月下旬曹禺訪哥大,我本無意寫他,但《聯副》主編亞弦、丘彥明打電話來要我寫篇訪問,不知如何逗發了我的興趣,竟當起新聞記者來,寫了一篇〈曹禺訪哥大紀實〉的報導,且為《北京人》這部劇本,認真寫了一節長評。「曹禺」這一篇,同「羅素」那一篇一樣,對我來說,都是考驗我寫作能力的新嘗試。我寫文學評論,一向注重作品本身。這兩篇長文卻逼我去寫人、敘事,但效果的確不算太壞。「曹禺」一文《聯副》連載了四天,事後亞弦打越洋電話來,告訴我台北青年讀者群的熱烈反應。我獲悉不免感到驚訝,但也很高興。

  曹禺同時代的兩位名作家──沈從文、丁玲──也都訪問過哥大,我沒有寫他們,因為同他們接觸機會不多,也實在抽不出時間來寫新聞報導。一九八三年六月我從韓國飛大陸訪親,見到了張天翼、吳組緗、端木蕻良、師陀這四位老作家,也同錢鍾書、楊絳,沈從文、張兆和這兩對恩愛夫婦在北京重晤。但我見到的張天翼已是只會張口而不會說話的啞巴了。果然相別不到兩年他即於一九八五年四月二十五日長離人間了,我連悼文也沒有寫一篇。我重晤的沈從文,也早已行動不方便,躺在床上接見客人了。沈老早已託香港三聯書店陸續寄我十二冊《沈從文文集》,張天翼、沈承寬夫婦接見我時,也贈我不少張老的舊作新集和研究資料。憑這些新藏的書籍,我真應再寫兩篇沈、張長論,以補充《中國現代小說史》之不足。但三、四○年代小說家之間,本集有專文討論的就只有端木蕻良一人,討論他的小說也就只有《科爾沁旗草原》這一部長篇。未完成的端木評傳英文稿,以及好多參考資料,都放在一只紙盒子裡,不知何年何月再開工,把評傳寫完。六十六歲了,自己想寫的東西太多,但時間不敷,精力有限,未完成的計畫也就愈積愈多了。

  本書第三輯收了討論台港文學的評論五篇。其中一篇──〈時代與真實──雜談台灣小說〉──原是我在一個台灣小說研討會上隨口講的一段「結語」,事前未作充分準備。另一篇──〈真正的豪傑們〉──也是急就章,為祝賀《聯合文學》創刊而寫的。但二文重讀,覺得言之有物,內容相當充實,也就決定把它們收入本集了。另三篇長文個別討論彭歌、蔣曉雲、梁錫華的小說,但彭、梁二人不止寫小說,我也把他們多方面的寫作生涯略作檢討。一般台港報章雜誌載有看不完的雜文、散文、小說,較有深度的書評、當代文藝評論不受歡迎,也就很少有人去寫。彭歌勤奮寫作將近四十年。真正用心把他長短篇小說看了大半而寫總評的,就只有〈志士孤兒多苦心〉這一篇,不免讓人感到有些驚訝。蔣曉雲、梁錫華創作年資很淺,當然沒有評家為他們寫了比我〈蔣曉雲小說裡的真情與假緣〉(一九八○)、〈梁錫華的才子書〉(一九八五)這兩篇更早、更長、而更面面俱到的評論了。不管我的評論是否允當,若有人想認真研讀蔣、梁二人的作品,我想他總不會忽略我的意見的。

  十二篇文章,倒有六篇初刊《聯副》,一篇載《聯合文學》創刊號,我得向亞弦、丘彥明深深道謝。《聯合文學》發行人張寶琴不僅有時親自索稿,且真有誠意為我出書,我也感激不盡。七篇之外,兩篇刊於《中國時報》「人間」副刊,一篇刊於《現代文學》,〈重讀《一九八四》〉這一篇同時刊於《中華日報》副刊、《聯合月刊》,我得向諸位編輯──高信疆、金恆煒、白先勇、蔡文甫、陳曉林──致謝。十二篇中,也有三篇刊於胡菊人、董橋任職總編輯時期的《明報月刊》,一篇刊於劉以鬯主編的《香港文學》,我也得向這三位香港文友表示謝意。

  十二篇文章,九篇是中文寫的。近年來我寫中文很用心,希望本書讀者讀那九篇也覺得文字清通易解,讀來一點不吃力。另三篇原文英文,假如讀來也很通順,主要歸功於杜國清、歐陽子這兩位譯者。杜國清譯過波特萊爾的《惡之華》、艾略特的詩和詩評,譯我那篇〈端木蕻良的《科爾沁旗草原》〉,雖然花掉他不少時間,只能說是大材小用,委屈了他。其實,一九八三年六月同遊韓國之前,我同國清交情不深,「端木」一文由他譯出,可說全是白先勇的功勞。杜白二人同事聖白蓓拉加州大學多年,情同手足,先勇要為《現代文學》出一期抗戰文學專號(復刊第二十一期),國清也就樂意出力,配合專號的需要而譯了我那篇長文。

  大家知道,歐陽子也是先勇的摯友。她人太好,有求必應,不知哪年開始,我也動她的腦筋,請她翻譯我的文章了。本書所集〈《中國現代中短篇小說選》導言〉、〈時代與真實〉這兩篇翻譯起來,不太困難。但我懇請她另譯一篇〈《玉梨魂》新論〉(已收入《四海集》),文章太長,民初舊派小說又非歐陽子所專長,這個苦差事實在消耗了她不少腦力和視力。林以亮為《四海集》寫的那篇代序〈秀才人情〉,用喻之妙,直追蘇、莎二翁,堪稱當代奇文。但寫的既是「奇文」,他就不便遵守俗例,像我這樣在序末謝東謝西了。我在這裡叩謝歐陽子為我譯文之高誼,也代林以亮補謝一聲,並祝她視力逐漸恢復,保持今後寫文、讀書、看報的樂趣。
──紐約,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