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購】其實應該是壞掉了◎高博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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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值得被愛嗎?我能愛人嗎?

  十則後青春時期關於「性」與「衰老」的故事,
  偶爾溫暖,偶爾黑暗,偶爾帶著痛感……

  這一切沒什麼不正確,他已準備好,
  聲音消失了,未來清楚浮現。

  他開始明白那聲音始終來自他的腦袋,就是耳鳴,吞了口水也止不了的耳鳴。久久不去的聲音即將要撕裂他的大腦,他隱隱約約感到胸口煩悶,頭也開始作疼,他坐在料理台的椅子上,幫自己弄了杯水,覺得自己病懨懨,也許年紀大了,各種慢性病都要來了吧,這就是初老的感覺?過了某個年紀,人都會忘記自己的實際年齡。

  好多年前,故事裡的眾主角們隱藏在城市一角掙扎活著,他們被逼視恐懼、回憶苦痛;陷於霸凌和反霸凌、家暴、傷害的反覆迴圈裡。他們說原諒容易,但忘記很困難;他們不怕不愛,只怕不懂得愛。

  倘若人生是行駛在坡道不平穩、滿路坑疤泥濘,另一頭天空還烏雲密布,依舊嚮往出口處陽光激烈炙熱。愛與婚姻、性別與認同;青春和蒼老對話、死亡和新生交纏……探索之芽從暗處鑽出縫隙,在看不到的地方發光,直到亮光散去,沒入黑暗。

  「你想丟到水裡面,對不對?」我聳聳肩。
  「好,丟下去之前要許個願望。」
  「你許了什麼願望?」我們不約而同問對方。
  我們笑了很久,沒有人想要先開口回答。

  封面設計怎麼想

  由於內容上多屬於較自身、私密的內心挖掘,畫面多聚焦於自我,就像是一幅幅特寫鏡頭般的敘事影像。因此感覺書名配其他有場景的圖都不太適合。之前和編輯、作者討論到的關鍵字是「性、青春、一體兩面」等,以及故事最後都予人希望之感,就像最終跟自己和好如初,因此採用擁抱動作作為設計發想,象徵著希望的幼苗,用簡單線條勾勒,不用完整插畫,讓整體有一體兩面的對比。

  此外,擁抱也可以解讀成「性」,藉由螢光粉紅去傳達「性」這件事。提案時,顏色上曾嘗試銀色底與螢光粉紅,以及黑色底的版本,自己原本比較喜歡黑底,不全然暗的氛圍,後來覺得銀色底的印刷效果會比較明顯。

  最後,用紙採用大亞進口日本紙,紙張的微塗效果可以讓銀色與螢光粉顯色更劇,全書衣採用雙特色印刷,不另作燙或打凸加工,單純用紙張特色來呈現。(謝捲子)

本書特色

  九年級新世代的寫作爆發力,從地域出發,書寫青春與世情。

名人推薦

  祁立峰 專序  蔣亞妮 導讀
  朱嘉漢 李欣倫 言叔夏 陳雪 陳思宏 驚豔推薦(依照姓氏筆畫排列)

作者簡介

高博倫


  1992年生於台北市。東海大學外文系畢業,現就讀東海大學中文所文學創作組。曾獲教育部文藝創作獎小說優選、中興湖文學獎小說首獎等,並曾獲國藝會創作補助。作品散見媒體。
 
推薦序

聽說飛碟回來過


  我認識博倫是在東海大學周芬伶老師領讀的讀書會上。那是一個如毛玻璃折射,光影迷幻的場景。一群寫作資優、靈光襲襲如馥郁花朵盛放的大學生、研究生,宛如降靈會般群聚分享自己的成品或半成品。如今線上幾位卓爾而立的寫作者,據聞也都是此讀書會的成員。

  在此之前,我也曾修習過類似的創作課,但可不是如此這般。通常就是作品講授,按照派別,年代,肌理,拳拳學院派模組,將之別類分殊。界門綱目,從科從屬,差不多如此,創作課的業就卒了畢了。但參與這場讀書會卻是全然不同的體驗。每次一位寫作者輪流分享作品,全體成員就在投影機前的負片暗室,靜悄悄從頭讀到末尾。只聽到滑鼠格登格登的清脆敲擊聲,群眾裡輕微的呼吸聲,傍晚的教室斜陽被遮光簾切割成斷片截面,如神在如天啟,光景瀲灩,不容逼視。

  有人認為教文學談寫作不能依憑通靈通感、天人相應,但不得不說回《文心雕龍》〈神思〉那一套,這回東海的創作課分享會,還真有點「凝然寂慮,思接千載;悄焉動容,視通萬里」的氣氛美學。

  我當時已經不太寫純文學的散文小說了,即便純與不純這可是個文學史大哉問,或說引戰導火的燃素。所以我其實滿欽羨像博倫以及其他的讀書會成員,他們尚年輕時就找到了寫作這樣的興趣,有同好彼此品讀鑑賞。且更重要的是,在這樣閱讀受眾蕭條,文學書市急凍的時代,還願意堅持著這樣可能孤寂的寫作。

  那些沒來由卻純粹、厚重的小說,生命的褶曲、複雜與困頓,對時代對場所,對一切不明所以不知所謂的抵抗,或記載,或純粹就是將之保留下來放進培養皿。任憑實驗無止盡延宕下去。

  我由衷羨慕。自己就像日本圍棋或將棋漫畫裡,曾懷抱著職業棋士幻夢,卻早已離開棋士學院,另謀生計出路、跑去電視台解說盤面大局觀的貴圈邊緣者,零餘者,看那些一生懸命不懈的棋手鏖戰到最後的頭銜賽,本因坊,棋聖,龍王……那般義無反顧。

  而博倫在《其實應該是壞掉了》裡的其中一兩個短篇,我曾在上述這場降靈般的讀書會裡,率先拜讀過了,譬如〈三角龍〉其實寄託了原鄉部落的議題,或〈轉彎,再轉彎〉裡對都會與鄉城的折射。而我未曾讀過的作品裡,〈吉原店〉處理特種行業題材,〈飛碟離開了這座城市〉以金沙飯店這個台中知名地景寫家庭寫母子關係,都意銳筆新,以一種機巧的視野既精準又踩線地刺穿刺出這些題材與質素。

  如果在文學獎匿名競賽的羅馬競技生死鬥,博倫的作品也不難脫穎而出。雖然不是類型不求故事婉轉,但他善於經營意象,轉場流暢,對白自然,該凝縮時凝縮,該跌宕時跌宕。那種無以名狀與沒來由的敘事動力結構,看似承繼的是現代主義格體,卻空際轉身,在厭世與嫉俗裡延異出了一種獨特的腔調與聲線,澀澀冷冷,卻餘味悠長。

  這其實是一種獨特的短篇小說餘韻,尤其《其》的幾篇故事收尾,我覺得值得特別一書,像〈三角龍〉結尾的「你們兩個真的很雞掰」;像〈轉彎,再轉彎〉的「我剛剛明明知道為什麼,可是又好像忘了」,故事突然地收束,嘎然而止,簡直就像網紅Youtuber「反正我很閒」影片到最後,樂咖面攤的問號臉,實際上卻又止於所當止,將黑洞退坍縮在一荒謬卻恰如其分的回聲之內。

  這些短篇我最喜歡的大概是〈飛碟離開了這座城市〉,博倫寫出了一個我不曾經歷過的台中故事,在站前,在遭祝融燒毀又重建的金沙百貨。那些地景並不是為了所謂的空間書寫,但卻成為小說敘事軸線的一部分。當初我自己寫了兩本與台北有關的書,爾後許多訪談都問到台北這個空間對於我創作的意義。這其實又是學院派是研究者視野下的方法論,將作品以世代建檔,以空間歸類,以議題群分。

  但事實上寫地景空間或城市,最終要寫的無非是世情與青春。一座城市決定了一種生活姿勢的樣態,將我們變成本來才是或不是的模樣。因此我覺得未來城市書寫的譜系論述得更縝密,將金沙大火,飛碟旋轉餐廳等作為台中繫年,那當真不該跳過博倫的這篇作品。

  我終究沒成為這樣的小說寫作者,第一手天元般珍視著每著棋,但我可以透過轉播看他們的對弈,讀他們的小說。很多人說什麼作品若出版沒有讀者,不如孤芳自賞,我覺得錯了。作品不是為了非被誰讀到而存在,作品就在那裡。用更古典的意象來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當寫作者將之謄寫下來的時候,一切就熠熠有光了。

祁立峰
(本文作者中興大學副教授,著有《台北逃亡地圖》、《巨蛋》等)

導讀

浦島太郎的玉手箱壞掉了


  是這樣的,浦島太郎救了一隻海龜,因而到了龍宮遊歷,在不同的神話版本裡,他或許與龍宮公主乙姬、或許與海龜化身為的神女龜姬結婚,有時則是根本沒有成婚,結婚總是無甚新意的故事安排,我喜歡看到浦島太郎,不過耗擲了一段魔幻時間,海底浪流連。不管浦島有沒有太太,幾年後,他總會因為想起陸地上年老的母親,決意返歸,故事的「玉手箱」才被開啟⋯⋯過往的時間被贖回,即使半點也不是我們索求的時間,因為時間只催人老、逼人渾濁。女孩的消亡若是從無價寶珠到魚眼珠子,男孩的老更殘忍,是玉手箱開啟後,瞬間返還的幾百歲容顏,疊疊繞繞,少年瞬老。

  《其實應該是壞掉了》,就是高博倫「男孩體」的玉手箱。

  法國的神話學者杜美季勒(Georges Dumézil)曾說過:「失去神話的民族,將失去其命脈。」我們當然還有神話,不過大約已如尼爾蓋曼《美國眾神》、《北歐眾神》裡一般,網路成新神、媒體如美神、世界(全球化)是新的宙斯。神話都成了美劇,天女可以跨性別、男神當然也會喜歡男孩。浦島太郎,就像是大和民族的伊雅克斯(Iacchus),伊雅克斯也被稱為歐伯多,是少年之神,他的生命一直在少年狀態輪迴,藉由大地之母的力量,總能由死亡不斷重生,永遠年輕。日本心理學大師河合隼雄,曾寫過一本書《日本人的傳說與心靈》,也談到了浦島太郎與少年神伊雅克斯的關聯,青春也似新的神話。

  高博倫是九○後的第一代,談青春當然夠格,這一代的青春共相是,學院的延長、參與社運的積極以及大量的跨國文化影響,能動性足夠的便交換、訪學、留洋……高博倫以十篇短篇,面對即將到來的三十歲,面對(可能是)傳說中青春的盡頭。其實應該是種告別,〈三角龍〉便像是一群好友的成年式,畢竟成年並不代表成為了「大人」,大人的成年式,總要透過其他洗禮,於是高博倫洞悉的替角色寫下:「我們大學畢業了,三個人去京阪神畢業旅行,阿肯在銀閣寺前向沛嘉求婚,我知道他們在交往但也還是被嚇到。他們辦了一場自以為是社會主義式的婚禮,地點選在濱海公路上的台式餐館,國際歌樂隊配上社運旗海,都是當時的流行。然後蜜月旅行去了莫斯科,被打劫了幾萬塊,手機不見。接著維維出生,然後學走路,長大,開始學寫字學算術。」可阿肯與沛嘉的兒子維維終究沒有長大,於是他們,也停在長大前的一步,不再年少卻永遠年輕。

  河合隼雄,也是首位取得「榮格分析師」的日本人。他看浦島太郎,便以榮格學派的分析家們「永恆少年」一說為基,再多加增補。「永恆少年」當然能跨越年齡,不輕易死去,河合隼雄認為:「稍微頑強一點的少年不會就這麼死去,他們會在突然沉淪之後,暫時過著沒有作為的生活,但是一轉眼又會以新型態往上升。他們會今天談馬克斯,明天談佛洛伊德,穿梭於各種華麗的活動中。」老去即死去,多麼顯而易見的道理,高博倫又怎會不知?〈轉彎,再轉彎〉或許也是討厭老去,於是才會寫下:「『你覺得我有變老嗎?』」、「我想跟你住在永遠不會變老的街,永遠沒有老店,坐在同樣的窗邊用餐,看對面我們住的公寓,看著行人來來去去,然後餐廳會一直換,一直換,換呀換,只要住得夠久,活得夠久我們就能吃遍世界各國的美食。」所以小說裡的人們似乎總離開不了校園,校園旁連美食街都不會老去,那麼一直留在附近,人們是不是也會被時間忘記?

  年輕也不總是好的,換句話說,年輕時我們總會告訴自己,等長大就好了。可如果偏偏沒有長大呢?〈狗的音樂〉裡,錦句一般寫著:「年輕的時候可以同性之愛。」原來少年少女幾千年來,依然困於同性之愛,那樣的困頓恆久,就像曬衣怕急雨、三十歲必得立出什麼一般,總有些希望,我們會將它壓在未來:「可是到了某個年紀我們還是會回到異性之愛。喜歡同性是因為愛的不成熟,當愛還在慢慢發芽時,我們會迷戀同性,可能是為了獲得某種認同,漸漸的我們越來越大時,愛真正成熟了我們就會恢復到兩性之間的愛情。」、「以前就有人說過,高中時期的情慾容易迷茫,時間過了我們自然會回到男女情愛的正常軌道。我相信這樣的話,所以我就比較安心地每天都去泳池看立武學長。我知道我有一天會恢復正常。」但你我心如明鏡,所謂的正常,那個正常的閥域,究竟是統一的標準值,還是每個人的原廠設定?我不給答案,也輪不到我給答案。

  那些同性的愛欲與進退,我選擇在這本小說裡放淡來看。畢竟這是新的神話,一切都沒有什麼值得驚怪。我們早該在吳繼文、紀大偉或是陳思宏走過的路上,一驚一乍完了。這本小說的母題,是高博倫一代的成長曲線。

  母題是成長,同樣的,母題也是母體(Matrix),談成長繞不過的還有「母親」,在〈我的Big Brother〉裡,除了是「長大之後」一切都沒有變,沒變好、沒變壞的作答,更是高博倫透過小說中母親的兩個兒子去談「少年與母」,種種母子間的失望與背離,都不脫親情的枷鎖。你逃到遠方,仍帶著鎖鍊,鍊不一定時時存在,只在某些緊要又不緊要的片刻,拉扯了你:「我在台北無時無刻都好餓。和母親一樣,她餓我也餓。」饑餓透過血緣的臍帶,穿越時間線與空間,原來相連之處,是少年少女未剪淨的隱形臍帶。

  河合隼雄談以浦島太郎衍生出的不死少年,也提到這份與母親的強烈心理連結,與之共伴的是「同性相戀」的傾向:「他們在女性身上尋找具有母親力量的女神,雖然找了一個又一個對象,但是當他們知道對方只是普通的女性時,會為了繼續尋找女神而不得不再去找其他的女性。換言之,當他們落空時,就會在同性團體中尋找安定,透過得到同性伴侶而獲得滿足。」

  當然,心理學無法包括所有人類,也無法定義文學,它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能的身世,就像我們都愛知道命運、前世、今生或星座命盤這些「我之為人」的所有可能來處。只是現實是,你得習慣宇宙萬物,並不是萬般皆有源。

  高博倫從來處抽身,談成長、談老去、談女神也談欲望,〈神木〉是我私人品味中,偏愛的其一,他將上述所有元素壓縮,化成一場兩個男性的漫長對話,千言萬語都成了一句「我好餓」。他以食物替代情話:「我壓低聲音,『我想吃紅燒獅子頭,我想要把奶油塗在烤麵包上然後大口咬下去然後感覺奶油在嘴巴裡化開來。』我親吻他的後頸,然後在他耳邊繼續喃喃我想要吃烤牛排,撒上玫瑰海鹽,然後要吃鮭魚親子丼,還想吃炸雞,薯條,洋芋片,我說我要到夜市去,義無反顧每家攤販都吃,吃到月亮高掛天邊,吃到月亮分泌出它內裡甜甜的蜜餡,烤香腸,烤魷魚,章魚小丸子,我還吃炒麵麵包,然後一路吃到早上,到市場再喝一碗牛肉湯配豬血糕。」

  食物果然是最華麗的情話,高潮之處更為人生智慧:「我戒掉苦瓜,戒不掉你。」或是最濃豔一句:「我愛你,愛到可以讓你的每個精子都願意為我成為卵子。」這不就是張國榮在電影《金枝玉葉》裡對男裝袁詠儀說的那句:「男也好,女也好,我只知道我喜歡你。」高博倫的私語版本嗎?文末裡,男孩對另一個男孩說:「我從來沒有這麼餓過。」如果可以,我想翻譯作為:「我從來沒有這麼愛過。」因為愛,才終於能說出一起「變老」。

  高博倫一如小說般,在他腦裡的情感記憶間時空旅行,從台中、台北跨越來到不知時空背景的「摩登上海」,〈摩登上海NPNC〉裡,接承他的「慾說」,寫著:「食慾和性慾都是肉慾。」、「所以我不想做愛。」、「傳統的華人不愛聊性,可是傳統上他們必須吃美食,而且是跟人分享美食。」也替讀者問答了自身的創作與表述:「如果食慾和性慾差不多,我們也能這樣大方表現自己的性慾嗎?」我尚不得知其他人可不可以,但高博倫以萬言自證,他可以。

  〈摩登上海NPNC〉寫的是現代交友情狀,從交友軟體到約炮,寫的更是他的城市觀與交錯的時間觀,比如一場夜夢,夢見的對象竟是張愛玲:「我是醒來才意識到夢裡的女人是張愛玲。那女人全身光溜溜地在我的床上寫字,稿紙攤在床上,她拿著常見的三菱筆在紙面簌簌寫字。」高博倫的「新」裡,總包裹著復古,再試著以復古思考現代。如果他存在於完全的新穎之中,那麼也許他便寫不出來、察覺不出,相對於新世界的不是舊,而是「壞」。

  成住壞空,人生有劫。高博倫第一本小說的同名篇章〈其實應該是壞掉了〉,粗淺看來,說的是跨性別者與總被耳鳴困擾的異男故事,故事裡壞去的是儀器、是設備,卻也是小說的主基調,我們是不是都如同被操壞的器具,在不覺間,整組壞光了?

  〈其實應該是壞掉了〉選擇不去修好一切,把壞掉的東西丟棄,壞掉的人則要緊緊抱緊,所以才能寫下:「他緊緊擁抱女人,他不在乎女人怎麼想,他也不在乎自己怎麼想,他不在乎,什麼都不。」

  事到如今、讀到這裡,我們知道永恆是不可能與無理的,懂得永恆後,我們誰都沒進化成更好的人。再說,進化也只是為了生存,而不是變好。浦島太郎的故事裡,有這麼一個結尾,總被忽略與遺忘,因為我們總是過於害怕看見百年後的老去,那樣殘忍,直逼心神。雖然,浦島太郎打開了玉手箱,在冒出的白煙之中,龍宮幾百年的時光都被返還,少年成了蓬頭歷齒的老人。可最後的最後,浦島太郎還是化作仙鶴,飛向遠空。壞也好、錯也好,甚至遺忘也好,請你與我一起看完故事,故事是這樣的,玉手箱被留在原處,少年振翅。

蔣亞妮
(本文作者為散文家,著有《請登入遊戲》、《寫你》、《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

推薦語

  翻開高博倫《其實應該是壞掉了》,大多以第一人稱展開的小說,給予讀者一種異樣的情調。其異樣處,落在情節、人物、文字穩定與風格、敘事節奏之外,屬於一種特殊的情調。情調本身有異質性,差異性,可以靠近,卻又無法完全親近。像是一再地操演,讓每個「敘事者我」,在與人的互動、在世界中的行動裡的作為與被動反應,皆使這個「我」與「世界」之間更加陌生化,卻又同時取得一種看似徒勞卻重要的理解與清晰感。

  彷彿,透過書寫,使得自己具有的異樣感變得具體,卻也同時贖回話語,填補了深陷在這世界、過於黏膩靠近時的失語哀愁。

  以第一本作品而言,小說裡角色對話的頹廢感、厭世感,卻又帶有溫度,足以讓人放心祝福於未來的寫作。謹以此短語,祝福啟程。

朱嘉漢

推薦語

  這部小說以精準的結構,抽離的筆調,為當前世界的廢墟標記了註腳:日蝕過後,恐龍還在那裡。世界暗了又亮。但小說寫作者鋪墊著一個望向未來的目光,告訴我們:那不是壞掉,而是新世界即將降臨的暗示。

言叔夏

推薦語

  羨慕高博倫的青春書寫,身體碰撞變形,情慾勾牽拉扯,故事瀰漫不安的騷動,視覺聽覺嗅覺都齊了。作者為這些故事打造了許多魔幻場景,山林、城市、網路、校園,青春在其中與性別、性向、政治角力,光燦或者昏暗,這些身體都流螢翻飛,在文字裡發光。

陳思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