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購】她們◎閻連科

【預購】她們◎閻連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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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具影響也最受爭議的中國當代作家閻連科
  精心醞釀十年‧全新長篇散文集
  深刻思索女性生而為人的困乏與她們的命運路徑

  無論是「作為女人的人」,還是「作為人的女人」,她們首先都是人。
  作為人的首要條件就是理解和愛,不是疏遠、嫉恨和隔離。


  閻連科:「我常想,善良作為人的美德存在時,在女性身上是更易招引悲劇的。男人的善,常會滑入、落墜到無能的深淵裡。而女人、女性之善良,又多都注定自己一生之悲涼。不是說惡是人生美好的推動力,而是說,是什麼土壤才讓大地長出的蘋果有苦味,讓甘甜的杏和梨子掛在樹上還是杏和梨,而一經摘下落到人的手裡和世界,就成了杏乾、梨乾或腐物?為什麼在我們的世情環境裡,男人的善良常常是無能,女人、女性的善良又最常招來惡或悲劇呢?」


  2014年,長篇小說《四書》獲得卡夫卡文學獎
  2015年,小說《受活》日文版獲得日本twitter文學獎
  2016年,長篇小說《日熄》獲得第六屆紅樓夢獎首獎
  2017年,長篇小說《炸裂志》第三次提名國際布克文學獎



內容簡介

  被時代包裹、被塵世價值隱隱要脅著的女性,
  以人的身分在白晝奮起、黑夜伏行,以柔軟與坦然抵抗外在所有的齟齬。


  《她們》是閻連科書寫家族裡外四代女性的散文集,一個又一個或熟悉或陌生的女性,他以情意低斂深長的文字,點出難以言明的女人與家族心底事。

  他寫愛看書的大姊,她的閱讀形象是如此靜美,大姊在書中找到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要比現實更為新奇、罕見和理想,於是閻連科也跟著閱讀閒書,自此受到啟蒙觸發愛好文學。關於二姊,從一開始的脾性不合,到後來古道熱腸的二姊對他諸多默默的扶助閻連科看在眼底、牢牢刻於心盤上。

  談到家族的女性長輩們——他從大姑姑的婚姻探討多種人生面向:對於婦女解放運動、婚姻自由、生育、非生育的選擇和自願,以及鄉村教育與環境的矛盾與融合等等。說到愛唱戲的大娘面對苦難的唱腔:她是從年輕一直哼唱到老的女腔音,是來自生命對生活和命運的砥礪與堅韌,是迎對苦難能如海可容納百川般的樂天。

  閻連科更以一整章撰寫大字不識一個、作為典型鄉村勞動者的母親,雖然閻連科以幽微的戲謔口吻說母親是「一棵榆樹的倒下,決定了母親的一生」,卻深深欽服母親常能自然說出深富哲理的話語。

  末尾,寫起和寶貝小孫女的互動,筆觸如是柔軟、甜馨,閻連科寫小孫女在遊樂園裡坐著旋轉木馬、鐵軌小火車和吃著冰淇淋,感受到新生命帶給他內心的綿長喜悅,在竹林、樹林、湖面的船上和遊樂場的邊上,祖孫倆傻呼呼的討論世界、物事,時光彷彿凝滯在最美好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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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法明白她們到底是因為女人才算做了人,還是因為之所以是著人,也才是了如此這般的女人們。」

  女人的生活不知道何年何月,轉瞬變成荒原沽河……
  為何一生必得從一個家庭被抹去,又隱匿在另一個家族裡?
  能不能讓她們問一問自己是誰?身為一個人是什麼模樣?


  閻連科走訪田調家鄉許多特立獨行的女性們,探查她們的的家庭生活,書寫陌生的「她們」,關於女人是一個人的眾生相,比如為了收集一百支手表而賣淫;為了高潮而離婚去尋找可以給自己高潮的對象;弒母的兒子說出原因竟是母親過著沒有愛的生活;因為同性之愛而殺死丈夫的女子……

  若說女人離開家、出嫁,是人類群體記憶的一種嫁接和交換,一切源於她們是女性,尤其是生活在鄉村的女性,從一個家庭退出再沒入另一個家。如果鄉村社會是古老、傳統、雜亂的荒野地,男人、女人都是這塊土地上的墾荒者,但當所有的墾荒者都離開土地時,田頭墓碑上的名,卻是只有男人、沒有女人的,就像女人沒有在這墾荒中流淚、流汗、流過血,記憶卻把女人嫁了、抹殺了,卻沒有人認為記憶是兇手。

  無論是城裡人還是鄉下人,在被父權意識左右的家族倫理畫面裡,女性往往很快被忘卻。以婚嫁和墳陵的鄉村記憶之路,從來找不到女兒們自成年至墳墓的記憶簿。而做為媳婦走進墳地的女性們,是只有相隨男性才可以被墳墓寫入人的最後一卷回憶錄裡。

  這本書旨在叩問「人」的存在性:你若放棄黑白分明的男性、女性視野後,把她們當做女性的「人」或「做為人的女性」時,那就能看到她們身上的光芒。
閻連科透過《她們》傾訴女性的運命,爬梳數代女人的生活經驗和際遇。記述母親、姑姑等母輩的生活故事,也書寫同輩的姊姊、嫂子們的身影,一直寫到與孫女輩;他寫出人生的不易與生命的趨光性。從不同世代的女性生存狀態,得以窺見生命在時間之河沖積的生活天地,以及新時代如何改變女人的生存條件與亙古不變的生活困境。
 
作者簡介

閻連科

  一九五八年出生於中國河南省嵩縣,一九七八年應徵入伍,一九八五年畢業於河南大學政教系、一九九一年畢業於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一九七九年開始寫作,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日光流年》、《堅硬如水》、《受活》、《為人民服務》、《丁莊夢》、《風雅頌》、《四書》、《炸裂志》、《日熄》、《速求共眠》《心经》等十四部;中、短篇小說集十五部,散文、言論集十二部;另有《閻連科文集》十七卷。是中國最具影響也最受爭議的作家。

  閻連科曾先後獲第一、第二屆魯迅文學獎,第三屆老舍文學獎和馬來西亞第十二屆世界華文文學獎;二○一二年入圍法國費米那文學獎短名單,二○一三年入圍英國國際布克獎短名單。二○一四年獲捷克卡夫卡文學獎。二○一五年《受活》獲日本「推特」文學獎,二○一六年再次入圍英國國際布克獎短名單,同年《日熄》獲香港紅樓夢文學獎。二○一七年第三次入圍布克獎。其作品被譯為日、韓、越、法、英、德、意大利、西班牙等三十多種語言,出版外文作品百餘部。二○○四年退出軍界,現供職於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為教授、作家和香港科技大學冼為堅中國文化客座教授。

  相關著作:《日熄》《炸裂志》《四書》《堅硬如水》《風雅頌》

自序/十年的等待
閻連科


  寫一本薄薄的散文,需要十年的等待,這是一種微笑的隱痛。是一個想吃蘋果的孩子,為了那顆蘋果,就去栽苗種樹,打枝澆水,然後看著那苗棵生長,有蓬有冠,而後剪枝嫁接,等往下年或者再下年,直到某一天,果樹突然掛了實,小果大果,顆顆粒粒,才慌忙去找到並摘下了那顆他等了十年想吃的粉蘋果。

  有的寫作,其實就是念念不忘煎熬和等待。

  十年前寫完《我與父輩》後,做出版的朋友再三攛掇鼓勵我,希望我就高趁熱,再寫一本關於我家族女性的書。之所以硬著頭皮沒有寫,是因為我不想把我家族中的女性寫成父輩一樣的人。因為在那塊土地上,雖然女人也是人,然那塊土地又規劃她們終歸是女人。她們在那一片屋簷下,在那些院落土地上,在時代的縫隙塵埃間,說笑、哭泣、婚嫁、生子並終老,然後她們的女兒又沿著她們走過的路,或者找尋著自己的卻也是眾多眾多“她人”的路,期冀、欲望和奔波,發達或墜落,沉淪或瘋狂,呼喚或沉默。土地固然是著她們的出生地,卻也一樣是著她們的終老歸宿地;都市既是她們的未來之日出,卻也是她們的終後之日落。欲望是一種力量,也是一種命運的鎖鏈和繩羈。

  偶然決定著必然。

  死亡等待著出生。

  婚姻與性的盲從,既是一種開始,也是一種早就坐臥在隔壁等待的尾末。

  我無法明白她們到底是因為女人才算做了人,還是因為之所以是著人,也才是了如此這般的女人們。命運於她們,既是一塊放開的闊地,卻又是一羈逃不開的囚池。她們是和所有男人一樣的人。她們也是和所有男人不一樣的人。關於父輩和我和別的男人們,我似乎是清晰知道的。關於母輩和姐姐、妻子、嫂子及表姐、表妹們,還有這之外的「她們」們,我似乎熟悉卻又陌生著。

  無從知也就無從寫,理不清也就等待著。

  竟然一等就等了整十年。

  十年不是我理清曉然了這一切。而是忽然有一天,我看到在寒冷冬季的村野有人烤火時,耶穌受審那一夜,有僕人、差役和十二門徒中的彼得也在另外一個寒夜烤著火;看見我母親、姐姐們哭啼、微笑時,也有女人在千里萬里之外的同一時間和她們一樣哭啼或微笑。原來世界不是完全封閉的,常常有些物事是如秤梁遙遠的天平秤,或者如板梁遙遠的蹺蹺板的兩端樣,你在這邊動一下,遙遠的那邊就會上下或顫抖,乃至於驚震或哆嗦。

  原來世界的兩端是緊緊聯繫的。

  於是我覺得可以寫作了。

  因為我終於看見她們在這一端地寒冷時,另一端地也會有人身上發著抖;她們在這一端地死亡時,另一端地一定會有默默無言的哭泣聲。反過來,另一端地的某一處,有新生的嬰兒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們這邊會有人微笑著煮熟紅雞蛋;亦如我們偶然想到豎在天西的十字架,心裡隱隱會有來自十字架釘口的血跡緩緩流下來。

  我開始相信這一端有個姑娘出嫁了,那一端一定會有一隻鴿子從天空落到聖母雕塑的肩頭和耳邊。開始相信如果我們在冬天笑一笑,天下哪兒的樹木肯定會開花結出果實來。

  大約就是這樣吧。

  如此在等待了十年後,突然有一天,我覺得我可以寫作《她們》了。

  也就動筆很快寫了《她們》這本書。

  寫她們哭,寫她們笑,寫她們的沉默和瘋狂,寫她們的隱忍和醒悟。寫她們在這一端哭哭笑笑時,另一端的哪兒會有哭笑、顫抖和舞蹈。


  二○二○年三月二十二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