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購】無邊之城◎ 尹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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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的世界裡,邊界也可以是「自我」與「他者」的橋樑,而非隔離的防護網。

  從拉達克到加德滿都,從安娜普納到大吉嶺,橫跨以數千公里計的喜馬拉雅山群行走,尹雯慧以累世積攢的深沈情感,呈獻四十二幅烙印時光的黑白攝影,四十首力透紙背的詩作,還千年之願。
 
  本書創作獲得文化部第二屆台灣詩人流浪計畫獎助

好評推薦

  楊翠推薦:
  作者行走在各種邊界,在最豐饒的所在,安頓自身,讓詩魂跨界飛舞。
  
  向陽推薦:
  不是浮光,也非掠影。通過她的詩心和鷹眼,我們方才對於向來陌生而以為神祕的國度、文化有了較為貼近的認識。
 

作者簡介    

尹雯慧


  文字工作者,曾參與多齣舞台劇演出。得過一些文學與攝影獎項,曾入選客委會「築夢計畫」,雲門舞集「流浪者計畫」與文化部「詩人流浪計畫」……等。詩作入選2015及2017年度詩選。影像作品入選2017「台北國際攝影沙龍」。著有報導文學集《謎途:流亡路上的烏托邦》。

 
推薦序

詩心和鷹眼

向陽


  2016年4月,尹雯慧出版了她的第一本報導文學集《謎途:流亡路上的烏托邦》(台北:台灣圖博之友會,2016),是她以五年時間,深入達蘭薩拉與圖博人生活的民族誌採訪,開闊了台灣報導文學的舊視界,拓延了台灣報導文學的新場域,也展示了21世紀台灣新一代報導文學家不遠千里、不辭勞苦、不畏風霜的開闊、沉穩和堅毅的精神。

  也就在推出《謎途》的這一年,春天到夏天,她獲得雲門流浪者旅行計畫支助;秋初到年末,她又獲得台灣文學館「台灣詩人流浪計畫」的獎助。兩個計畫都標誌著「流浪」,讓她能夠透過計畫的執行,到她想去的國度進行以雙腳行踏的深度旅行。她離開台灣,遠離故鄉,在不同的國度、邊城之間行踏,她張開敏銳的眼睛,在與台灣迥然有異的國度進行有計畫的「流浪」,沿著喜馬拉雅山脈,走過多數台灣人較陌生的南亞諸國,展開了她細緻而深刻的書寫。

  這本《無邊之城》就是她歷時九十天(2016年10月01日至12月29日)執行「台灣詩人流浪計畫」的成果。但這次,她寫的不是報導文學,而是充滿感性的抒情詩作;除了交出四十首詩作之外,她還附加了四十二幅以紀實攝影手法拍攝的深刻的攝影作品。

  九十天的苦行,她跋山涉水,從台北到德里,從德里到拉達克,進入中印邊境……;再從拉達克到德里、到加德滿都,再到列城、安娜普納健行,接著進入中尼邊境,再到聖母峰基地營健行;進入12月後,又從加德滿都到卡比塔,由尼泊爾進入印度大吉嶺的陸路邊境,最後從德里回抵台北,已是年末。這是一趟艱苦的旅行,東西橫跨以數千公里計走,在多數必須依賴雙腳步行、攀爬的行旅中,非有驚人的體力和意志,就無法持續;非有對於喜馬拉雅山脈諸國歷史、文化和複雜政治的基本理解和感情,也無法深入觀察、接觸和體會。

  尹雯慧都做到了。她將報導之筆,轉為詩心和鷹眼,在這本《無邊之城》詩攝影集中,引領我們進入素所陌生的喜馬拉雅山群之中,去感受、並且跟著她目擊印度、尼泊爾和中國邊界地區的人文、地誌和宗教信仰、生活處境。

  在輯一「靈魂的香氣」中,她速寫了十三位流亡邊界的藏人,以生動的刻描筆觸,讓我們通過她的詩,去了解繞著林廓轉經的年輕僧侶的心境、畫唐卡的十七歲女孩的純真、藏族歌手Thinley(陳列)的人生規劃、攻讀國際關係的圖博青年「回家」的夢,以及住在難民中心的九十歲Momo La(藏語奶奶)的風霜……。那是流離族群的人間圖像,其中有「將自由與愛情/留在流亡的路上」的無奈、有「留下身陷險地的佛/讓天色悲傷得/伏在雪山胸膛大哭」的悲哀;也有「如果來生有緣/願我生在一個自由的國度/遇見妳!」的浪漫想望、有「只要靠近月色/就更接近家鄉」的深沉祈禱──通過詩,尹雯慧在這一輯中,延續了她在報導文學集《謎途:流亡路上的烏托邦》一書中所凸顯的圖博人的艱難處境。

  輯二「海市蜃樓」收十四首詩作,主要寫尹雯慧在中印邊境所見。在冬雪覆蓋的高山邊區,她看到「一名跪坐路旁的母親抱著孩子/伸出枯瘦的手乞討/冷漠的人群/讓冬季一點一點地/復活了」;在加德滿都,她看到「月光灑在/靜脈曲張的加德滿都/糾結的巷子於圓環處打了個蝴蝶結/血路阻塞/只有象神/微微飛升/安然盤坐」;在大吉嶺,她看到「穿著英國風制服的大吉嶺女孩/三三兩兩/走在蜿蜒的山路上/繫著馬尾的橘色蝴蝶/尾隨青春的背影翩飛」……。這些詩作,如夢似幻,卻是真實的人間圖式;帶些異國情調,但又貼近人性中最深沉的悲喜情懷,一如邊境之月,在茫霧中浮現。

  輯三「在失眠裡建設」,則以諷喻筆法寫這趟「流浪」旅行所見和感悟。十三首詩,從〈失眠建設〉到最後一首〈千手觀音〉,尹雯慧寫下她這趟漫長行旅中所看到的現象,發之於詩,寫出一個旅人的浩歎。她看到貧窮與建設之間的弔詭:「為了建構文明/這個世界到處在砍樹/工地的聲音從台北/一路連綿到加德滿都/鴿子像水泥翻模/整排停在鋼筋上」;她看到貧窮與慾望之間的艱困:「賣粉紅色棉花糖的孩子/站在杜兒巴廣場售票口/幾朵染髮的雲吊在竹竿上/成為童年的誘餌」;她也看到貧窮與生活之間的隨遇而安:「杯子裡的紅茶和生活一樣苦澀/貧民浸在湯藥裡/好似滋補養身」。

  這些旅途所見,最後總綰於〈千手觀音〉這首詩中,她以寓言敘事筆法,寫出這趟流浪之旅的體悟。詩的第一段說:「我是一枚/在塵世裡鏽蝕的法器/氧化的心斑斑駁駁/災厄纏身/度化不了自己」,因而遭到「一個貧病絕望之人」的拋棄,幸為觀音拾起,「成為千手中的金剛手」;末段則以轉世輪迴觀,寫棄擲法器者千年後成為畫家,「望著十二面千手觀音/因其古老而感動莫名/他畫下觀音/生活依然破舊/卻堅信手中的筆是法器」。

  這首詩,寫的是印度拉達克古老寺院Lamayuru寺內的千手觀音,祂拾起被貧病絕望的人拋棄的法器,成為金剛手;千年後,當年拋棄法器的窮人則成為唐卡畫家,畫下觀音,儘管依然貧困潦倒,卻堅信自己的筆就是法器而無悔無懼。從絕望於窮困,到堅信於窮困;從拋棄信仰,到堅持所信。這是千年之願,或許也是尹雯慧多年來為藏族這個民族及其命運不斷書寫的誓願吧。

  這本書,詩與攝影各半,互有連結,卻又各自獨立。尹雯慧的攝影手法相當紀實,在黑與白的畫面中,呈現的邊境人文和景觀,都相當動人,一詩一圖,互為詮解,而又各有指涉。她的詩,有敘事、有抒情、有諷喻;她的攝影,則在光和影的強烈對比中,凸顯出人物的表情和內在、景觀的外延和內蘊,這些紀實攝影,實則具備獨立的生命,傳達出圍繞在喜馬拉雅山脈周邊的人的氣味和地誌特質,不是浮光,也非掠影。通過她的詩心和鷹眼,我們方才對於向來陌生而以為神祕的國度、文化有了較為貼近的認識。

  我很高興看到尹雯慧以三個月的苦行,深入高海拔的「邊城」之境,以詩和攝影完成《無邊之城》的書寫。在台灣文學的創作版圖中,我們較缺乏的是台灣以外的世界的書寫,尤其是飛機無法抵達,且須依賴雙腳行踏的「邊城」書寫,尹雯慧的詩與攝影,無疑地為台灣文學開啟了一扇廣闊的窗口,讓文學中的「他方」不再那麼遙遠而不可測知,足以鼓舞更多作家走向「他方」,書寫「他方」,來豐富並強化台灣文學與世界的對話。